在明清时期的文人审美与士人文化,深刻影响着当时显贵乃至皇室的器用风格,其或用材珍异,或凭巧匠精工,于最日常的起居生活中,展现最精妙不凡的审美趣味。各式明清家具,可称是此诸般妙器中,最与古人起居息息相关的一类。从堂前的桌案椅凳,到休憩所用的床榻,能切身感受明清文人生活的,非古代家具莫属。
本次中贸圣佳斫木专场,特呈现一批卓有特色的明清家具珍品,大至桌案、椅座、床柜,小至笔筒捧盒、各式官皮箱,种类颇丰。其中一件极尽繁华之态的大四出头官帽椅,尺寸硕大,为市面上难得一件的明式官帽椅存例;一件黄花梨六柱架子床,为装饰富丽的清早期架子床之经典作品;另有剔红西番莲纹沙发、靠背椅一套,显乾隆朝融入西洋新风的独特风格。专场中更有“同一藏家旧藏黄花梨家具”专题、各类漆木家具两个特色专题,可谓诸位家具爱好者的饕餮盛宴。
著录:潘宝林《古木神韵——古木香珍藏明清家具》第214页,人民美术出版社,2005年。
官皮箱平顶式,黄花梨制成,黑筋宛然,木纹妍美,前方以平镶法百宝嵌饰花鸟图案,装饰得体,华丽富贵又不失文气。
箱门平整,攒框作,木纹对称,其上以厚螺钿、虬角、寿山石、角质等镶嵌成花鸟图案,螺钿又分黄、白两色,图案亦对称,皆为自内角山石之畔,生出一株石榴,花、果咸备,枝干交错,点缀以叶片,枝干上各栖一鸟雀,俯身回首,姿态活泼,颇为灵动。箱顶前方立墙嵌厚螺钿瑞兽,两眼圆睁,须发凝为一束,头生独角,前腿微曲,回首观看,富于动感。底座微膨出,下方搜挖为壸门式,其上嵌饰螺钿为相向的双螭龙纹,中为火珠。
官皮箱顶转角包铜活加固,前方设铜四簇如意云纹面叶转子挠曲主振型、如意云头形拍子,箱门上有素铜活,铜质上佳,颇厚重,箱侧为铜菊瓣形垫片,勾云形拉手。
百宝嵌多施于小型箱盒之上,黄花梨官皮箱也以平素为多见,有装饰或雕刻者已少见,如此例平镶百宝嵌的做法,更为少见,图案布局清雅活泼,生趣盎然,意向大方,为典型清早期制品。此官皮箱为天津资深收藏家潘宝林先生旧藏,流传有序,殊为难得。
黄花梨圈椅,五接圈,扶手外撇,做成鹅头式。C形开背板,两侧有一木制成的窄角牙,波折为花边状,靠背偏上方设如意形开光,其内铲地浮雕团螭纹,螭纹龙首,独角金属工艺学,须发后飘,四足前后蹬开,三趾开张若鹰爪,身躯团卷,其上有线刻毛发,背鳍勾卷为草叶状,尾翼亦然,下方衬托两朵祥云。此处螭龙纹刻画细节丰富,神态生动。扶手下设S形联帮棍。
座面软屉,冰盘沿上有洼线一道,下方为平压边线。座面下、腿足间三面设壸门券口牙板,前方者沿边起阳线强调,两侧则一任平素。腿足外圆内方,其间连以步步高赶枨。前方赶枨扁阔,突出腿足表面,为脚踏枨,余三面的赶枨看面微素混面,内侧方直。脚踏枨和侧面赶枨下设牙条。
此圈椅造型简练大方,作为视觉中心的如意形开光,其内雕饰螭龙纹栩栩如生,第一眼就映入观者的眼帘。
著录:潘宝林《古木神韵——古木香珍藏明清家具》第70、71页,人民美术出版社,2005年。
四出头官帽椅黄花梨制,原皮壳,造型简练,其座面长仅52.5厘米,是小号四出头官帽椅,比一般常见的官帽椅小相当于一个边框的宽度,故而更觉精致可爱,难得成对。
搭脑用料肥硕,其枕部比一般搭脑枕部要宽,往两端下弯后又高高扬起,曲线柔婉,活泼可爱,整体造型宛若南方水牛头式。后腿上部、靠背板、扶手皆三弯,用料均较足,有憨拙之态。鹅脖亦三弯,退后安装,曲线律动微妙。鹅脖后不再加设联帮棍,空灵简洁。
座面软屉,冰盘沿造型简练,下方敛入较多,至下方微翻线近碗口线。腿足外圆内方,亦颇粗硕。座面下、腿足间三面设刀牙板,光素大气,亦使得小官帽椅整体更加疏朗。
著录:潘宝林《古木神韵——古木香珍藏明清家具》第86、87页,人民美术出版社,2005年。
半圆桌又名月牙桌,是明式家具中甚为少见的品种,黄花梨制者尤少,此例造型简练质朴,为传世孤品。
黄花梨制,皮壳老辣,风化沧桑,可佐证制作年代久远。其桌面不采用常见的攒框做法,而是两块厚板拼成,外缘做成圆浑的素混面,下方以穿带贯穿连接,用料甚为奢侈,颇显厚重。面板下方结构特殊,另附一周半圆横枨,与四条圆腿足斜格肩相交,横枨与腿足上端收入后形成极窄一条边线,与上方面板间隔,如同束腰造型。下方间隔十余厘米,腿足间又设弯枨,看面素混面突出较多,近似剑脊棱。上下两层弯枨之间,因腿足界为三个空档,两侧装弧弯板材为绦环板,中间设抽屉,用以储纳物品。半圆桌后方只在靠下方设单直枨,以铁梨木为之,之间装通长的素板。横枨下设小素角牙。圆腿足,近下端承以瓶状蹄足。
面条柜黄花梨制,保持原皮壳,细节加工细腻,比例高挑,造型含蓄,颇显文气。
柜顶喷出,边框做混面,上下翻碗口线,造型极佳。四腿八挓,腿足外圆内方,转折边缘亦翻微妙的碗口线。对开门,有中柱,柜门框也做成混面,两侧微翻边线,竖向外门框为劈料做法,内侧为门框,外侧为轴,木轴上下出头各纳入柜顶和下枨的窠臼牙板。落膛平镶素板为柜门心。
柜门内框上装长条形铜面叶,钮头造型复杂,如同门簪,为凸起的菱花形柱体,面上雕饰钱币纹,颇为妍美,下方铜吊牌为椭圆形。
柜内装搁板,分为三层。内膛可见原髹薄后漆,斑斓沧桑。柜门下的横枨扁阔,起冰盘沿,造型极佳,上方平素,中段往下渐敛入,并形成一个S形曲面变化,底端以平线压边,转角圆润而线条挺拔,宛如桌案的边框。柜下设刀牙板,造型亦素。
架子床黄花梨制,原皮壳,细节变化丰富,平中见奇,是明式家具中秾华的一类。
六柱,柱体特殊,中段为圆形,下方与围子结合处为方形,各面起素混面,且有双压边线,转折处圆雕为仰莲纹,方圆交接自然,相应的上方挂檐处的柱体亦为方形,交接处则雕为覆莲纹,甚为少见。床围子上下分两档,上方狭窄,装团螭纹卡子花,下方以四簇如意云纹攒成海棠花纹,四角各为半个如意云纹,图案布局匀停,抽象而富于装饰性,颇为妍美。门柱及四角柱间设罗锅枨,可以悬挂衣服。上方四面挂檐,透雕各式花卉纹,形象生动,活泼可爱。
床座软屉,边框素混面,高束腰,有露明的腿足和矮老,均雕琢为竹节状,将束腰分为数个空档,中镶绦环板,铲地浮雕双螭龙,追逐奔跑。束腰下有托腮,牙板阔厚,壸门式,亦浮雕相对的双螭纹,牙板沿边起线,至壸门尖处衍化为交缠的卷草纹,并生出灵芝头。三弯腿足,雕作兽足式,底部为兽爪攫珠式,肩部圆雕兽首,表情威严,呵护床体。
盆架黄花梨制,造型玲珑剔透,疏朗得度,为甚为少见的明式黄花梨家具品种。高盆架由于装饰较多,结构纤巧,稍有碰摔,容易损坏,故传世同类器物甚为少见。
盆架最为引人瞩目的是中间艳巧的攒海棠花纹中牌子,其为框架上另设子框,内以海棠花纹和十字纹攒接为花格,如同花窗。四瓣海棠花头,以四簇云纹攒成,每瓣内又镂雕一个向内生长的三叶花芽,花蕊则为凹四边形,中心浮雕为太极图式纹饰。搭脑和后腿皆委角打洼。搭脑挑出,雕一株灵芝头伸出,伴以三片花叶,造型简练,灵芝作如意形,雕刻圆转如意,花叶舒展大方,颇为经典。搭脑下、腿足两侧,设挂牙,搜镂为一株卷草曲折而成,至顶端回勾后衍为叶片。中牌子下设壸门牙板,至近下方放盆处,又设一变阔横枨,状如椅子的脚踏枨,为古人盥洗时日常搁置皂豆盒之类所用,扁枨下亦附壸门牙板。
除两条高腿足外,另设四条矮足,上有尊形望柱头,亦为委角打洼线脚,此种线脚在建筑中应用也多,侧面可见盆架作为小木作与建筑之间的关系。腿足间连以横枨,至中间攒合为『米』字形,上下相错交搭,为固定式,不可折叠。横枨与腿足间设有角牙。下方亦另设三条横枨连接腿足。
大笔筒多称之为笔海,言其广大,可容纳很多物品,不唯毛笔,其实古人亦用之收纳卷轴、如意、压尺、浮尘、麈尾等文房杂家,搁置案头,无所不便。
此笔海黄花梨制成,择天然树干一段依形斫制,不刻意取方正,内膛稍规整近圆,筒身极厚,故手感承重,兼以其峥嵘外观,搁置案头,端严挺立如真官神人。其树瘤雕刻布局与常见者不同,颇为疏朗,如春岛冰消。筒底亦为一木掏挖而成,至中间留小孔为脐,一是为了方便加工,二则有助于消弭整段木头带来的内部应力,不至于开裂。
盒以紫檀制成,皮壳致密油亮如漆,盖面百宝嵌胡人献宝图案,为明末清初甚为经典的百宝嵌器具。
盒面鼓起,其上以螺钿、玛瑙、寿山、孔雀石等百宝嵌成图案,为两个番装男子在路上行走,前者肩负长杆,悬挂葫芦,腰跨长弯刀,短裙赤足,回首观看;后者手牵绳索,拉着一头白猿,白猿为祥瑞之兆。头顶嵌饰连云纹,拱托一轮红日。盒盖与盒身结合处口沿起素皮条线,盒身下方敛入。盖顶内侧和盒身底亦挖落膛,兼顾造型和力学作用。
此盒造型端庄,胡人献宝为甚为吉祥图案,嵌饰华丽富贵,图案构图疏密得当,应为古代盛放贵重物品的宝盒,亦可能是用作礼物或赏玩之用。
小多宝格成对,饰云龙纹,紫檀制成,后背髹薄黑漆。小器大作,不看尺寸以为是大尺寸多宝格,实为案头陈设用的小多宝格,储纳贵重物品,搁置珍玩所用。
方角柜结体,上格下柜,上方格子大致分三层,最上方两格,中间通长格,下方以此为对开小柜门、抽屉和方格,各格内适当配合点缀以连云纹花牙,小柜门上方横枨出头雕为龙首。柜门上方为泉币纹透格,下方为云蝠纹。中腰并列两具抽屉,抽屉面上委角长方形开光,雕饰云龙纹。下方对设柜门,有中柱,柜门上密雕云纹,两个对称的戏珠龙出没其间,龙纹巨首,头顶七星,眼突出,大张嘴,喜气洋洋,须发飘散,身躯在云中忽隐忽散,指爪如鹰,追逐火珠。最下方设通长牙板,密雕云纹。铜鎏金面叶、吊牌、合页,上皆錾花装饰。
此例为典型清早中期宫廷明式家具,所见此类家具特征均甚突出,选料极佳,制作精致,周身上下榫卯、雕琢、打磨抛光等,无一处懈怠,此类卷云纹小平头案过眼十多张,造型相类,尺寸相近随机试验,细节大同小异,是同一时间段同一批工匠制品。
案面攒框装板,侧面做成冰盘沿,层层收进,转折柔和含蓄,底端有平压边线。素直牙板,沿边起线,甚为圆润,周匝起地子即为平整,挂磨功夫一流,牙头与牙条斜格肩相交,搜挖为卷云纹,两边又可合为一个如意云纹,起地亦甚为平整,简练大方。圆腿足,四腿八挓,侧面连以单枨。其底部处理亦甚为考究,牙板内缘皆打磨平整,边框内缘和穿带还起打洼委角线,且穿带以大格肩榫与边框相交,这种做法在明式家具中并不多见,一般家具内部保持质朴,或髹漆保护,但稍有打磨光滑这,至若连穿带和边框还加以线脚装饰者,更是少见。
■ 别例参考:紫檀镶大理石卷云纹平头案,故宫博物院《故宫博物院藏明清家具全集·10·案》件36,第204页,故宫出版社,2015年。
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,尺寸巨大,宽和高度均超过常规椅子尺寸,望之俨然,如同宝座般挺立。一般所见,黄花梨官帽椅,座面宽度多在60 厘米座面,高度则多在120 厘米之内。
四出头式结体,用料壮硕,颇具结实,搭脑牛头式,具拙朴之态。靠背板四攒式,其中下方一层与座面上三面所设绦环板形成一体,宛若围栏。靠背上方委角长方形开光内透雕鸣凤纹,下方山峦耸立,层层累叠,其个伫立一个巨大的凤凰,凤目含威,羽翼高扬,回首展翅,做鸣叫状,周匝云气弥漫,构成凤鸣高冈的图案,即《诗经》所云『凤皇鸣矣,于彼高冈。』寓意四海平安的盛世。下方委角长方形开光内透雕螭纹,其下方为海水江崖纹,山峦层层,水浪涌动,一个团身大螭,形若鲶鱼,双眼如虾,如意鼻头,双角如鹿,背有鳍,腿足若兽爪,尾翼勾卷如卷草,姿态活泼可爱, 应为祥瑞之意。图案雕刻设计巧妙,充满画意,雕刻粗细得当,落落大方,甚至背后亦做了细致的处理,阴阳分明,落落大方,甚为精彩。螭纹绦环板下方则装以亮脚牙板,曲线柔和大方,简练得体。座面上三面设横枨,镶装绦环板,双面雕刻,饰玉兰花纹,玉兰又名辛夷花、木笔花,寓意高洁文气,装饰此处,恰到好处。腿足、靠背板、鹅脖、联帮棍处皆设有牙条装饰,边缘起线,并浮雕卷草纹(其中后腿足外侧原设通长牙条,槽口可见)。
座面软屉,现为重新编织补配的胡椒眼式席面,颇为疏透。边框冰盘沿,层层转折硬朗,工手硬朗。座面下腿足变为方形,转角起打洼委角线,亦甚干脆利落。腿足间四面设券口牙板,曲线柔婉,用料甚厚,平铲地沿边起皮条线,横竖向牙条相合处,背后设穿销榫,结构严明。腿足间赶枨做成前后低状,以便错开相交于腿足的榫卯, 并形成空间变化,赶枨以方形委角,与腿足交圈。四面赶枨下设厚牙条,铲地高起边线。
腿足内侧与牙板的交角处,有墨笔楷书『左後』『宇』等字样,书写端正俊美,应为原状,概此椅因尺寸巨大, 原可拆卸,便于运输,以之标记。
此椅尺寸硕大,座面高耸,装饰秾华,非日用的座椅,度其用度,概有两种可能,一或为充宝座之用,以示坐者之庄严身份,则从其鸣凤纹来看,凤为君子之意,或是宫廷、王府等尊贵人员所用。二可充禅椅之用,则可上溯宋元,与禅宗宗师所坐大椅相类,是高僧说法或禅修时所坐。
其造型奇特,与之大体相类者,可举两例,一为国家博物馆所藏彩漆缠枝牡丹纹四出头式宝座,另一位故宫博物院藏黄花梨螭龙纹带托泥圈椅,后者亦见有数例相近者,这些椅具的显著特征为均较繁华,座面上皆有三面设透雕花卉图案的绦环板,且腿足、靠背板上均有长牙条,仪式性和宗教性较明显。
1. 明末清初,黄花梨螭龙纹带托泥圈椅,故宫博物院藏,载故宫博物院《故宫博物院藏明清家具全集·4·椅》件7, 第43 页,故宫出版社,2015 年。
2. 明,彩漆缠枝牡丹纹四出头式宝座,国家博物馆藏,载王世襄《明式家具研究》。
长黄花梨平头案,尺寸较大,可充画案之用。案面攒框装独板面心,边框较常见者更宽一点,整体愈觉大气,面心板上黑筋形成的纹路若孤峰兀立,颇具装饰意趣。冰盘沿,线脚微妙,下方有压边细线一道。四腿八挓,扁圆腿。腿间以夹头榫镶装牙板,牙条与牙板斜格角相交。腿间装双枨,其双枨上下皆剔平,较为少见,视觉上更觉利索。案面底部穿带纵横皆施,成丰字形,比常规做法更牢固,承重能力也更强。
刀牙板平头案是明式家具经典造型,尺寸较大的黄花梨刀牙板平头案较少见到,其周身不设一饰,以木纹自然变化的纹路为唯一装饰,造型则凝练大方,简约至不可再简。
此例为罕见的黄花梨小榻,搁置书房,既可充坐具之用,展玩书册,博古赏物,未尝不可,倦时又可小憩,甚为便宜,是上好的文房雅器。
软屉,边框木纹如画,屈曲若水波涟漪,布满鬼脸狸斑,华美可爱。冰盘沿,造型敦厚,下方翻边线。束腰极窄小,与牙板一木连做,牙板用料较厚,鼓出后保持平素,不起边线,与腿足柔婉相交。矩形腿足,底端挖小马蹄,造型小巧稳重。腿足间设罗锅枨,与腿足大格肩相交,看面微呈素混面,奇特之处在于其榫卯皆为透榫,且突出几毫米榫头,若梁枋在柱子上的出头。这种做法,是为了方便拆卸,敲击榫头,更易将榫卯打散,相似的做法在椅子上也有所见,如王世襄旧藏,今收藏于上海博物馆的紫檀牡丹纹扇面官帽椅,就是这种做法。
高档硬木制圆角柜中,以黄花梨制者较多见,紫檀制者难得一见,甚为罕见。此例以紫檀为框架,镶楠木瘿而成,殊为难得。
柜帽突出,侧缘做成素混面,上下压边线,转角圆润,平镶软木面心为顶,其高度仅过一米余,故亦可用来搁置物品,充几案之用。腿足壮硕,四腿八挓,侧脚收分明显,紫檀质感细腻,坚硬如铁。有中柱。柜门素混面双压边线,两侧出轴纳入柜帽和底枨的窠臼。落膛起鼓装门心板,楠木瘿为之,木纹潋滟如波光闪动,造型饱满。柜门上设铜长方面叶,吊牌作梅花海棠花形。柜侧山板亦镶楠木为之,有楠木典型的虎皮纹。柜门设搁板,并设两具抽屉,装铜垫片、海棠形吊牌。
书架腿足皆琢为圆形,与顶面粽角榫相合,横枨亦做成圆形,与之交圈。其以搁板将之分为三层,每层三围各围绕笔管式围栏,仿竹意趣明显,甚为雅洁。搁板心则落膛平镶楠木为之,楠木气味芬芳,又可防虫,是可储纳书册的上好材料。中间一层搁板下增设一对抽屉,附铜垫片及圆环拉手,抽屉前脸为黄花梨制,余亦为楠木制成,可储纳珍玩及珍贵的书册等。下方装刀牙板。
此屏紫檀为框,制成一个寿桃形,颇为有趣。也因此,紫檀边框在素混面双边复线基础上,上部雕饰桃枝,上有桃花、桃叶,翻卷点缀,甚至挂环处也雕刻为桃枝盘绕而成,其上桃花朵朵,雕工精湛,制作者极力模仿自然,宛如自然生长而成,颇得巧思。
屏心为蓝绿色为主的彩漆第,其上以紫檀、玉石等百宝嵌成山水图案,画面为近水泊一景,近处有一个高耸的桥梁横架两案,其上人来人往,水中则纵横各种船只,既有辛苦劳作的渔船,造型渐变,也有悠闲的游船,装饰华丽,远方则山水缥缈,水天一色。
此屏为典型清乾隆时宫廷用屏,其主体以寿桃为之,含祝寿之意,应为太后或皇帝生辰时进献之物。
此柜平顶长方形合页门,通体髹黑色大漆,柜正面及两侧面使用白色厚螺钿、各色玉石作镶嵌。正面图案以生动形象的折枝花鸟为中心,分别从左右向中心延伸一树花鸟,用梅花、喜鹊组成喜鹊登梅、喜上眉梢,用绶带鸟、海棠花、玉兰花、芙蓉花等组成玉堂富贵吉祥图案。除了主体图案外,柜下方的花牙上也装饰各种朵花。柜的两侧也作了精心设计,上为扇面形开光,下为长方形开光,开光内点缀嶙峋的山石和五颜六色的蝴蝶、海棠花、菊花等,在大漆的表面深色了树干及树叶,突出花朵与瑞鸟之美丽,可谓匠心独具。
此对椅子紫檀制,通体髹黑漆,内外满饰描金卷云纹及花卉纹。座面由四组对称缠枝莲纹组成,边饰卍字纹一周。靠背扶手以小块木料做榫,攒接成拐子纹,并两面描金绘缠枝莲纹。此椅形制庄严大方,漆面柔美细腻,纹饰富丽庄严,做工考究,装饰性及表现力极强,为清代宫廷家具之代表。
故宫藏有清中期紫檀描金卍福纹扶手椅,录于《明清宫廷家具》第28页。本品与故宫藏品对比,形制相似,且俱为描金缠枝莲纹装饰,可资参考。本拍品成对保存,更为难得。
此套沙发、椅子是以正宗的中国雕漆工艺制作的欧式风格家具,是17~18世纪中西方文化、艺术交流的见证,亦可见异域风格在别国的青睐。
其为典型的法国式家具,并包有软垫,造型亦为法国路易十四家具基础上发展而来,但工艺却是纯正的中国。靠背椅两后腿高突,并勾卷为卷珠状,搭脑波折起伏如山字形,其上有作锦地,上有西番莲纹装饰,腿足亦为锦地上西番莲纹。靠背作盾形,上宽下窄,镶软包,框架略成亚字形。座面略成扇面形,前方微有波折,边框亦雕细密的锦地,内镶软包。座面下牙板和腿足上段收进,近似束腰,三弯腿足,亦为锦地上雕饰西番莲纹。
一般此类家具,有两种可能,一种为西方做好胎骨,运至中国作漆,再拉回使用,另一种为中国仿制外国家具模型,有猎奇心态,此椅从其软包表皮上的中国纹饰来看,应是中国人仿制外国家具造型而成。
此对方角柜四角见方,对设两门,上下同大,下设刀牙板,腿足垂直无侧脚,周身髹黑漆,柜体两侧分别有圆形和方形开光,开光内饰花鸟瑞果纹,前方以嵌螺钿装饰。柜门攒框装心,门框与门心平齐,其榫卯特殊之处在于柜门框与门心之间、门心拼板之间,皆设燕尾榫加固,现从黑漆下亦隐约可见。黑漆黑中泛紫,较为致密,其上嵌厚螺钿为纹饰,所有图案边缘又嵌饰铜丝勾勒轮廓,亦属很特殊的做法。柜门图案为对称的洞石折枝牡丹花卉纹,三两蝴蝶穿插其间,言简意赅,却生动的刻画了一处生意盎然的花园一角。门框上一周围开光内饰折枝花纹,颇增繁华。黑漆柜身造型优雅兼稳重,透过设计图案多重的吉祥寓意,繁复的镶嵌作工及华美的装饰效果,实为清代漆艺家具之佳作。
此对书橱描金罩漆是明清金漆家具常见加工工艺低副运动链,制作时在红色的漆地上用金漆作画,然后再罩透明漆,完成后图案略微凸起,具有雕刻感。此对大柜纹饰为典型的清中期风格,构图饱满,描绘细致,山水人物历历在目,成对传世,更显珍罕。